2014年4月29日 星期二

道在便溺中

這句說話,本來是《莊子》外篇《知北遊第廿二》中,莊子與東郭子的對話,意思是:「道」這東西,無處不在。人要學道的話,當看鼻涕蟲,當看屎尿便溺,才能觀見「道」的法則與偉大。
大哉斯言,與現代科學精神原則一致,就是世間萬物的道理,從最基本的東西看,有時才看得出一個所以然來。而就着這件事,我已經翻過不少書,也請教過不少人。足夠寫一篇學術論文出來。又是只因俗務繁忙,難於寫作。
其實本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也又不用搞出一個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中港融合大辯論」出來。之不過原來梁振英政府的辦事本領真的比起董建華政府還要高出十萬八千倍,這場大辯論也又於是變成無可避免了。而「中港背馳」也又更加無可避免了。
回想當年董建華政府最大的特色,就是「無事生事,小事變大,大事失控」。於是乎最終來一場差點把香港滅種的「沙士」,英文簡寫是 SARs, 別有用心的看起來,管你什麼音譯意譯,自然就是「SAR 症候群」。
之前的董政府有一個很有趣的舉措,就是高舉兩個標準很高的「公共衛生」要求,一是「清洗路邊小販」,包括已經在廟街經營了幾十年的熟食檔。於是他就可以「和新加坡看齊」。另一個舉措,就是由楊永強出任的最高醫學政策主持,宣佈香港已經「很發達」,於是要超英趕美的和「已發達國家看齊」,將社區醫療重點由「防疫」改變為「保健」,並要將防疫站改為康體中心云云。
於是大自然無可避免地要來「提醒」一下董建華,「人在做、天在看」…..而自從2003年之後,香港人對「公共衛生」的要求又被迫提高了不少。起因是「香港人真的很包容」。例如有人得了傳染病,就應該有點「公德心」,及早找醫生,盡量待在家裡。即使要外出,也請戴個口罩,不要四處傳染人…..假如香港的公共衛生要和已發達國家「看齊」,請看看日本就是。
之不過這套原則原來是「雙重標準」,對待「宗主國的人」,就可以完全不理,謂之「包容」。否則輕則不能表現「愛國愛港」,重則劃為「反中亂港」。結果有人自知是從「疫區」逃難而來,自己也身染重病,自己也是醫生,居然連口罩也不戴一個、手巾紙巾也不用,打完噴嚏就直接用手抹鼻,然後在最公共的地方:酒店電梯,用這隻手去按電掣….. 很「嘔心」,是不是? 這本來是香香港的幼稚園學生上課第一件要學的事才對,怎麼連「強國醫生」都會不遵守的呢?
「很嘔心」是主觀反應,「會死人」是客觀後果。對於喜歡殺人的細菌來說,「包容」就是最大的喜訊。
至於今次梁振英政府的最大德政,起碼在學術上來說,就是將這件前後十年、幾乎己被歷史遺忘的事情再重新包裝宣傳,確保「人民不會忘記」。就是中港融合的條件:就是「舊香港人」最好都統統死掉,那就最不礙事。否則何以解釋,「新香港人」需要包容一些可以散播疫症的行為呢? 難道隨處便溺的公共衛生風險會比隨便打噴嚏的風險低嗎? 這算基本常識吧?
還是一次沙士尚嫌不夠? 是否「可惜殺不盡」?
言歸正傳。關於某些國情,科學解釋其實是這樣的:
精神分析之父佛洛伊德(Sigmund Freud) 認為,人格發展有幾個重要的「時期」,要是在那些重要的發展時期出了問題,那麼日後的成年人格自然也會跟着出現相應的問題。這些「時期」包括:口腔期、肛門期…..
01歲的「口腔期」,人主要靠著吸吮、咀嚼、吞嚥等動作來獲得原始慾望的滿足。從精神分析的觀點認為,若在此時期受到過份和不合理的限制,易造成日後在行為上出現咬指甲、貪吃、酗酒等行為,性格上易潔癖、悲觀,為口腔性格的特徵。在13歲的「肛門期」,幼兒主要靠排泄的刺激感來獲得滿足。成功過渡肛門期,提供人格自主和獨立性的基礎。如果在此時期衛生習慣的訓練受到過份不合理的管制,在成人會出現所謂的肛門性格,表現冷酷、頑固、暴怒、寡斷等行為特徵。
之不過,反過來看,假如在口腔期和肛門期沒有受到適當的「教育」又會如何?
對於在口腔期沒有被教導好的話,後果是:喜歡咬及嚼東西,同樣會出現貪吃和酗酒等行為。簡而言之「放進口裡才有快感」。
至於在肛門期沒有被教導好的話,後果是:傾向情緒化、具攻擊性等破壞等殘忍性格;或不修邊幅,反社會以及傷風敗俗等特徵。簡而言之「四處排泄才有快感」。
由此而形成的「國情」是甚麼模樣?
各種珍禽異獸,都要吃到口裡,把天空地上和海裡都要吃得空空如也還不滿足。至於另外一種吃,那叫「國家企業吃國家、人民代表吃人民」,各種貪腐都不算新聞。所謂「大老虎與小蒼蠅」其實都是源於一個「吃」字而已:都在吃人。老虎把你咬死飽餐一頓,蒼蠅之後一擁而上把吃剩的尸體啃光。所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就是這種「人格缺陷」而來。此謂之「口腔期失控」。
至於排泄情況嘛,柏楊早於他的名著《醜陋的中國人》裡面已有註明特色:髒亂吵。還要說明嗎? 新中國人的特色是「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其樂無窮」。於是煙囪總要向天噴黑煙,否則何以「敬天」? 毒水總要往地裡河裡灌,否則何以「禮地」? 「愛人」這個問題嘛….耳朵裡要灌廢話、眼裡要灌八股、口裡要灌地溝油、身體嘛,交給城管好了…. 總之老子就是有權排泄。排泄就是權力的表現,肯向你排泄才是愛的表現。此謂之「肛門期失控」。
還記得龍應台寫過一篇文章,《請用文明來說服我》。原來實在太天真,對於口腔期失控的人來講,根本不需要和你講文明,老子有能力把你吃掉嘛。
而先前我也寫過另一篇文章,《黑暗時代會否重來》,其中也有提到一個歷史定論,就是一個文明社會要「解體」的話,總是從她的「價值觀」切入。而這種價值觀,本來就需要不斷的教育來承傳的。
到底香港人還是否需要對我們的孩子進行「肛門期教育」? ….. 原來還要反思。而梁政府的所有「問責官員」居然空群而出、用盡全力,要對文明的最基本要求徹底「拆台」,以及為「肛門期失控」這種國情保駕護航。
這就是愛國愛港?
看來香港的文明,原來經已退縮到這個地埗。


2014年4月25日 星期五

香港華潤案勢牽中共黨國根基

國內人甚至香港人或者早已習慣了看着中共高官的上台下台,有如走馬燈。好聽一點的,是「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因此香港華潤集團董事長宋林「下馬」一事,看起來只是「小菜一碟」,大家開始有點見怪不怕。情況有點像明朝皇帝朱元璋搞的那一套:貪官要剝皮裝草。看起來「言之成理」之至。有貪官,殺了就是。
假如世界這樣「複雜」就好囉,之不過世界其實很「簡單」。
有看過《大明劫》電影的觀眾,相信都明白這種當眾殺頭的宣傳技倆管不了事。正所謂:重馭世之術而輕經世之道,失敗是早晚的事。且看明末遺忠顧炎武所書《日知錄》有云: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這個才是一針見血,最簡單的道理。
何解「華潤案勢牽黨國根基」?正正就是因為以上的案件,基本上就是共產黨發展的歷史寫照。明白華潤,就能明白共產黨。今天宋林下馬,有點就像跑馬地墳場門前石拱的對聯:今夕吾軀歸故土,他朝君體也相同。
這個對聯出現的說法眾說紛云,但有心人可以看得出,那是用來「鎮鬼」的。這個先按下不表,下文詳解。
話說華潤集團的來由如下:
華潤是中國「中央企業」,1948年成立至1982年,華潤一直都在香港這個英國殖民地,按英國殖民地的法律以「無限公司」成立,以私人名義在香港註冊;再通過「內部協議」(亦即英國佬法律所設定的「信託關係」),規定「私人代國家持股」。因此要講到「一國兩制」,實在華潤才是「先行者」。是在英殖法律之下的中共地下機構。
華潤本來與五豐行等多家企業僅為行政上下級關係,之間並無股權聯繫。19839月,改制為華潤(集團)有限公司,將下屬機構變為以股權為紐帶的公司。華潤最初隸屬於中華人民共和國商務部,2003年改為國資委代表國務院監管。
華潤的歷史可以追溯到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中國共產黨希望能夠在香港設立一家企業,以充實黨的經濟來源,乃於1938年在香港成立「聯和行」,由周恩來﹑陳雲創建,總部位於香港中環畢打街。換言之,共產黨當年要和國民黨鬥爭,香港其實就是「國民黨管不了的中國境外」、「大後方」物資補給中心。
1948年,「聯和行」更名為「華潤公司」。華潤之名,取自毛澤東的字「潤之」,寓意「中華潤之」。同時,還有「中華大地,雨露滋潤」之意。亦即在「建國前夕」,這個「大後方」有了以毛澤東名字的「正名」祝福。
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後,華潤正式「隸屬」於中華人民共和國對外貿易部的國有企業,成為國家對外貿易的窗口公司。而隨着「開放」,華潤作為窗口公司,就正好作為橋樑,引進中國所缺乏的資金和技術。又經過了許多年的「演變」,華潤集團從事的行業都與「大眾生活息息相關­」,主營業務包括:日用消費品製造與分銷、地產及相關行業、基礎設施及公用事業、醫藥製造與分銷。
好一句「息息相關」,正正就是由「革命基地」,在「坐江山」之後,開始由「黨國不分」蛻變成為「政企不分」,最後是「官商不分」。且看:華潤正是萬科地產的第一大股東。而萬科是什麼? 中國第一大地產開發商,年收入「過千億人民幣」,正正就是共產黨本來天生敵對的「大地主」。而更為有趣的是,華潤本身也已經是中國最大的地產開發商之一。此謂之「息息相關」,其實正正就是共產黨的特色:無所不包。
而宋林又是什麼人?
宋林本來就不是有甚麼背景的人。與大眾心目中的所謂紅二代什麼的,都扯不上什麼關係。之不過,這個才有意思。因為假如從「有背景」這條線索摸上去,挺多是「他爸是李剛」什麼的,都可歸入血統論裡面去。而正正宋林就不是。可以說,他是「新一代」的國家機器管理人。1963年生,在農村讀書,後考入同濟大學,工程系畢業後,1985年加入華潤集團。由底級幹部做起,一直上昇到「最高領導人」地位。而且全部都是在同一個機構之內,並且在香港有長期工作經驗。即使說他是一個「香港人」也不為其過。正正就如他所述,當年在新界為石油站找地皮,有過和香港黑幫談判的經驗,甚至可以「互扔瓶子」。
或者…….宋林的正確身份是「新香港人」。
宋林居港近三十年,早已取得香港身分證,在本港政商界遍布網絡,更早在梁振英競選特首前,為梁鋪路打通紅色資本人脈,之後獲得多個公職並成功大舉投地。的而且確,宋林在香港,其中一個「公職」,就是作為「香港核心價值」的代表,出任「廉政專員公署」的《香港道德發展咨詢委員會主席》。這個還不是「新香港人」,那麼誰人才算? 起碼香港一眾未年滿三十的宅男也矮了一大截了吧。
而這個「香港道德發展咨詢委員會主席」又是如何過日子的呢? 也又是諷刺得很。
其實紙是包不住火的,正所謂「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有關宋林涉及貪腐的問題,早有傳聞。只是「時移世易」,又不是靠法律或者人民監督,而是「靠山一倒,猢猻現形」。就在薄熙來、周永康兩案之後,「反腐」劍光一指,輪到「自成一國」的華潤系統「被曝光」。
2013717日和2014415日,新華社《經濟參考報》首席記者王文志以「個人身份」,兩次向中紀委「實名舉報」宋林在華潤收購山西金業資產過程中存在嚴重的瀆職行為,造成巨額國有資產流失,還舉報宋林包養情婦並涉嫌貪腐。
繼而又爆出:宋林在職期間,常在香港灣仔的華潤總部宴會廳宴請政商權貴,豪吃吉品乾鮑、蘇眉、冬蟲草炖湯等名貴菜式。更豪飲每支約8萬至12萬港元的法國頂級紅酒….估計每餐最少花費60萬港元。而此宴會廳亦被指是領導設宴的場所,有指費用由華潤支付。原來所謂「梁振英的紅色資本人脈」….就是這麼一回事。
而中共指責「有人會見美國副總統」一事,所謂「挾洋自重」這一點,簡直也是諷刺到不得了。正如近日網民熱爆的:和平示威要拉人、隨街小便要容忍。
例如被指為宋林情婦的楊麗娟先後在瑞信、瑞銀工作過,華潤旗下公司與兩大「國際投行」的合作,與楊麗娟的動向「不謀而合」。這個又算不算是「挾洋自重」?
在華潤事件之前,海外投行在中國「入鄉隨俗」,通過利用一些關係獲取項目的做法早已不是新聞。而按市場消息指,楊麗娟任職瑞信期間,其主要工作職責也是處理與華潤的關係。自2012年楊麗娟離開瑞信轉投瑞銀後,瑞信再沒有於華潤集團的交易中擔任顧問。而瑞銀未曾「聘請」那位紅顏之前,只處理過華潤幾億美元的生意,而之後……總共接過77億美元的生意!
這是巧合乎? 而這張床照才又精彩,那一種記者有這種本領可以拿得到這種「材料」?

據聞瑞銀總部已經決定由法律及合規部門對楊麗娟進行內部調查,而調查的重點則在於對楊麗娟的「聘任過程」,以及楊麗娟任職期間「可能幫助宋林進行的資產轉移和洗錢行為」。
按王文志稱,根據他掌握的資訊顯示,「楊某出身是模特兒……以本人或親屬的名義,現在境內外擁有十億元以上的資產,在蘇州、常州、上海、香港擁有大量別墅等高檔房產,在境外銀行有巨額存款。」
這個算不算也是「洋務運動」的一種通行模式? 這又和晚清的「官督商辦」「紅頂商人」也一模一樣了吧?  噢,不對,當年的紅頂商人,起碼知道公忠體國、白手興家,搞不出由一個「模特兒」來出任國際投行主管,而看來宋林其實也只是「吃裡扒外」的小流氓而已。
單就「山西金業」一案,據報被「抬價收購」的項目,當中有起碼五十億元人民幣是「虛增虛扣」而消失掉。而國內是這樣報導的:
全國人大《證券法》修改小組專家成員劉紀鵬指出:「(金業集團)買這三個礦,只花了6000多萬元,而金業集團謀求上市時總資產評估10億元沒有通過,賣給同煤時估價52億元沒成交,給華潤電力卻賣了123億元。」!
至於這些國家鉅款最終是轉到了誰人的口袋裡? 看來也還有不少「牽連」要準備被抽出來。正如對薄熙來案有所認識的,都看得到一個極大的「落差」,就是涉及貪腐的金額和最終被「抄出」的身家,相差起碼十倍以上,所謂「大老虎」,看來其實也只不過是其中一個「掌柜」而已!  當年金庸寫《鹿鼎記》,當中「鰲拜抄家」一幕,那才是一針見血….為什麼清單總是少了一些零頭…..
其實古有明訓: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所謂要擔心「亡黨亡國」、終日寢食不安,終會有日步「蘇聯解體」的後塵云云。對這些所謂貪官多抓多殺….又如何這些貪官都是「天生」出來的嗎?
正所謂「權力使人腐敗,絕對的權力使人絕對腐敗」,這是非常簡單的道理。正正就是蘇聯的「蘇維埃」制度使得人不可能不極權、亦同時不可能不腐敗!  因此才又會有「十四萬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兒」之嘆。
習近平謂老虎和蒼蠅要一齊打, 這個理解很正確。不過想請問:打了又如何從什麼時候開始,那些吃裡扒外、貪財怕死的米倉老鼠竟可以又會變回「男兒」開玩笑了吧。極權的制度一日不改, 那麼能上位的, 永遠都只會是吃人的老虎和貪腐的蒼蠅
而假如舉國上下的所謂「骨幹人員」都如宋林一般,又想請問共產黨自己又可以怎善後? 可以殺得盡嗎?
假如又可以殺得盡,那麼最後「捱刀」的又會是誰?
上文講到跑馬地墳場門前石拱的一副對聯,寫的還有玄思。當中有一個是「殘體字」,全文是「今夕吾軀歸故土,他朝君体也相同」。看清楚沒有? 寫給誰人看的?
而石拱之上是「聖彌額爾」又是誰? 謂之「天使之長」,而此天使最出名的一件事,就是「降殺魔龍」,大家可以在在圖中清楚看到。而這套「裝置」,早在1918年就經已建好,據報是用來管住墳場的亡靈,不讓他們出來作祟搞鬼。



好一句:他朝君体也相同。



到底是送給宋林好、還是留給宋林送人? 有點迷惑。可能送給「前蘇聯」吧,反正需要「入土為安」,別四處鬧事了罷。



2014年4月8日 星期二

公民推薦一出,公民提名玩完

泛民見到這個情況,如常一樣地自相殘殺;現在情況是,只要不夠激,就是該殺。還可以玩下去嗎?
泛民的政治智慧本來就不高,而其中最明顯的,莫過於無法協調統籌各種對爭取香港民主化有利的措施。如要作比較,簡直和梁振英的施政水平無分高下。有這樣的政府而同時有這樣的所謂反對黨,香港人真命苦。
就拿這個「公民提名」的事件來說明一下,對於所謂「泛民的政治水平不高」是一個怎樣的情況?
政治第一件要緊的事,就是要明白到底權力的佈局如何。香港長期作為一個也算現代化的國際社會,最明顯的特徵就是有一個相對穩健的「中產」。這個「中產」不止是「社會階級」這麼簡單,而是一種文化選擇。即使是入不敷支的基層,其實心理上也是向中產「趨同」,因為主觀心理上他們也想成為中產。而即使是日進斗金的財政司,也是口講中產為尚,雖然那是牛頭不搭馬咀的評論。
因此2003年令到北京陣腳大亂的,不是「有很多人上街」,而是「有很多中產上街」。換言之,那是動搖到香港的「根基」,那麼又豈能不把特首拉下馬?
明白了這個佈局,對於政治判斷這回事,就很容易了解了。
激進的政治論述「有市場」,對於一些想爭取「另類位置」的新進政團來說,當然是極度熱衷;但對於「想爭取執政」的政團來說,那就會變成「倒米」。最明顯的例子莫過於最近的「海怡補選」事件。那個地區一早就知道是「中產區」,而最後投票結果,就是由「中產不抗拒」的新民黨大比例勝出,所謂「泛民」,也又是來內鬥一番。本來派出一個「看來頗中產」的「大佬」出來站台,結果泛民出局;但激進派還是很高興的,因為「成功擊敗了民主黨」。日後該區的格局會如何? 極其量是少部份激進派和大部份中產過不去。止此而已。
這個「公民提名」又是甚麼情況? 就是一樣情況。
《基本法》原本就已經寫好並已實施,喜不喜歡是一回事,總的來說,真的是當年香港人主流意見所接受的「穩陣」安排。否則「財政紀律」不用寫到憲法層面這麼大陣象。有讀過憲法歷史都會明白那不是一種常態。至於法治的權威性和獨立性也又同樣明顯。
但先天局限就是:《基本法》只是一部「地區憲法」。作為一個「地區」而不是一個「主權」,在法律概念上也又不可能混淆得過去。最老土的講法是引述英國的比喻。英國作為一個主權國,而國會作為一個主權代表的機構,其「立法權」是不容挑戰的。有一個笑話是:即使國會要宣佈「月球是英國領土」,國家機器也得「照辦」。而很明顯,香港的立法機構沒有這種自由。
放到「政治制度」的層面來看,同樣對於已有憲法規定的安排,又可以如何更改這個就是「提名委員會」的設定。
因此民主派的原本安排,就是「如何架空」而不是「繞過不理」。因為這是「繞不過去」的。但「架空」就不同了,因為效果一樣。
也又同樣引用英國的情況 (香港真的是由英國養大的嘛,不學這個學那個?) 雖然國會有「全權」,但也不要忘了,國會同時也有一個「程序」,那就是法案要由「君主」簽署生效。因為君主才是最終的主權,而皇權並沒有消失,只是授權給了國會而已。這個才是「架空」的真正意義。有讀過英國憲法的,也又不可能不知道有 Royal Prerogatives。雖然不定能明文寫得出,但不能當他不存在。有需要的時候,君主也有憲法權力的。
因此對於「特首」如何產生的問題,就不是一個「人」的問題,而是一整個程序問題,包括提名和選舉。而由於提名這回事,也是寫明由一個機構去做,正如英國只能由國會來行使君主的立法權一樣,極其量是爭取這個程序的民主化,而不是要爭取「取消」這個程序。
而由於最終交給香港人普選的候選人也要由一人一票投出來,因此李飛先前在香港的講話其實已經說明得不能再坦白的了:提名委員會不可能不考慮「民意」。因為一個有民意認受的候選人,起碼出不了大亂。這個就是看重穩定的因素。反過來看,假如有一個人,可以穩定到香港市民的民心,試問提名委員會又能否把他/她篩走掉?
因此從「海怡補選」的情況來看,假如現在給你三個候選人:一個是新民黨的新丁,一個是民主派的大佬,一個是激進派的靚女,到底「民意」的歸屬會如何? 最後投票的結果又會如何?
因此再回頭看看李飛的演譯,可以明白其實中央根本不介意所謂「泛民入閘」的問題,而是「如何入閘」的問題。而泛民本來也早就看穿,所以才會提出一個看起來頗為老土的「但求入閘」方案,因為「行得通」嘛。
而居然泛民搞出一個「大頭佛」出來,就是由一班小朋友忽然空降了一個「基本法以外」的措施,就是「公民提名」,而且要提委會「硬食」。這個可以說是一種架空,但就把基本法也架空了。行得通嗎? 有需要嗎?
因此先前已另外有意見,就是「不用繞過」,而是作出「推薦」就夠了:只要在提委員投票的時候不是明顯的「無理篩選」。而所謂「無理」,就是「不止提名」這麼簡單,而是令到提委會有生殺大權,連市民投票的權利也拿走了,這個才是架空《基本法》。
因此看數屆特首選舉,雖說只是小圈子,但當中的「提名程序」,也只要求1/8 的選舉委員會成員提名而已。因此要講超過這個比例的投票來確定誰人可以「被提名」,也又真的很難講得過去。
就看提名委員會的組成,也是承傳過去「四大界別」的成份,換言之,除非「泛民」候選人,連1/8 的成員也拉不到票吧,否則梁家傑何俊仁又是如何登台做特首辯論的呢? 這個拉票難度並非想像中的那麼高嘛。
因此如果有一個候選人,拿着市民的舉薦來爭取提名,那麼提委會可以怎樣做?  假如不讓他/她參選,香港出了亂局誰去負責? 這個因素在「拉票」的情況下,又怎會沒有影響。
因此單單一項「公民推薦」已可完成「實際架空」的任務,根本不用搞什麼「制度外」的動作。而即使是在西方民主國家的選舉,也不可能候選人和建制中的各種權力板塊沒有協商的能力和關係,否則即使「登上大位」,一樣也會一籌莫展。
最佳人版:梁振英。
嬴得出選舉又如何? 對於如何操作「香港」這一部大機器,難道可以「蠻幹」?
因此所謂「四大界別」,也頗形象化地反映了香港的社會權力格局。要是一個候選人連小圈子當中的格局也協調不了,那麼真的要面對現實社會中的「四萬八千個界別」又可以駕馭得了嗎?
因此作為「咨詢」主將的林鄭也看得到這一點。因此在「學者」出面的情況下,尤其是多朝元老的黃宏發出面的情況下,林鄭已示意:公民推薦並無違反基本法。
唔怕貨比貨、最怕唔識貨。公民推薦的效果和公民提名一樣,但沒有公民提名的違憲危機。選擇很明顯了吧?


2014年4月4日 星期五

「嬴在起跑線」與社會流動性的謎思

今天看《信報》,很奇怪。上述的題目本來就不是什麼新鮮話題,但竟然一連幾篇文章都不約而同地在講同一個題目。雖然各位名家道來都有不同的觀點、亦莊亦諧,但總的來說,當水蒸汽在不同的地面同步噴發的時候,地底下面應該有一座活火山吧!
北京的領導人經常在講:要查找不足。到底這座活火山是怎樣來的? 又有沒有想過?
相關文章分別是:許為天的《教育與就業的銜接》、占飛的《學習壓力》、王迪詩的《新中國人》以及陳頌紅的《讓小弟弟揚威》。而另外應該算是一部份的,信報社評《延後退休年齡切合港人打拚精神》。這些文章本來各自精彩,都有不同主題,但要是併起來看,其共通之處,竟然就是「人生應該怎樣計算」的問題! 這下可好玩了。
所謂「嬴在起跑線」的講法,這一點原本就是違反邏輯和普通常識的。因為任何競爭運動,例如賽跑,肯定是用「終點線」來計算嬴輸的嘛, 沒有聽過龜兔賽跑的故事嗎而懂得長跑的,都知道「快放帶頭」、就正如賽馬的預先加鞭一樣,並不就等如必勝無疑,因為長途比賽還要看「後勁」呀。難道人生數十年,可以用短跑的標準來看?
這個所謂邏輯之所以有機會成立,肯定就是「有人搬龍門」:將決定勝負的條件設定由終點往起點或其他地點挪移了! 而一般怪獸長家之所以對這種論調趨之若鶩,應該不算是盲目,總有一些合理的理由去支持他們這樣做吧。但這個所謂「合理」,也有一些不一定合理的東西在裡面。否則這個龍門明明由終點線搬了去別的地方,大家落場比賽的居然還會乖乖「陪跑」? 傻的嗎? 假如比賽有人出老千,報警拉佢啦。
而這個「搬龍門」的情況,就正是上述各專欄所提及的種種不同因素所呈現出來的。
例如信報社評謂:延後退休是一個好主意。入題的一段已經是昭然若揭:在很多發達經濟體,提高退休年齡是一個非常敏感的話題…...香港卻不一樣….連一向自命捍衛打工仔權益的工會,如職工盟也贊同有關做法,並呼籲私人機構仿效。
當中的分析可以各有說法,但歸根到底一句,就是「人家有退休保障,由政府包底」,香港沒有,所以「香港人抗拒聲音不大」。其實邏輯關係很清楚,但居然反過來解讀為「打拚精神」,這明顯是一個「倒果為因」的邏輯謬誤。要是香港同樣也有一樣的退休保障,為什麼不可以「準時退休」、安享晚年? 很明顯,這個龍門由終點線往外移,可以一直外移到和合石或者亂葬崗才算數。
希望我不算「左膠」吧,但起碼都知道任何社會都不可能「涼薄」而會有「善終」。那些為社會貢獻了一生青春的打工仔,其實絕大部份的貢獻都是到了其他人的口袋中。而當中尤其明顯的是「包租公」。而包租公就反過來推卸責任說是因為政府的「高地價」,而政府竟然又可以反過來講是因為打工仔要求「低稅率」。但同樣是一筆錢,通過其他先進經濟體的「稅收」方式放到政府口袋就變成退休保障,但通過地價來收取就反而變成「免責」? 因此當市民普遍遷怒於「地產霸權」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其實這個問題又是從何而來?結果就是打工仔繼續為自己的棺材本打拚…..假如有機會的話。
或者文章當中的尾段才又更精彩,終於提到政策實施「要考慮會否影響世代流動性」。傻的嗎? 水流的排出口減速壅塞,而居然會問入水口會出現什麼情況? 你拿自家的水渠試試玩水上樂園吧。
至於許為天講教育的問題,拿「工程師之夢」的自殺個案來起題講「中產危機」。謂「工程科系在四十年前是理科生首選之一,現時卻成了不少跨進大學門檻的學生的雞肋」。而其分析的結論是:從前整個社會還是縱向及橫向地不斷發展…..在十數年間,這兩個條件萎縮了….有數得計,上了車的不會下車、車廂又沒有加大,未上車的又如何擠上這已迫爆的「中產」車廂呢?
看見了沒有?
但作者竟然沒有正確地指出問題所在。人材多元化是社會的正常情況,而社會本身仍會不停地向各個方向發展,但為什麼「發展」的結果竟然會是「產業過於單元、對中央給予優惠政策的依賴…..? 而反過來提出一種見解:將來社會需要大量畢業生進入不同中低收入的勞動市場…..他們有能力「行行出狀元」嗎? 這個不又正如前述的地產霸權一樣,是一個「循環論證」噢。
假如將這篇文章的頭尾「銜接」起來,那是不是說,那個苦讀成材、打算做工程師的青年,要想保住他的小命,其實應該「好言相勸」讓他明白:開摩托車做廿四小時「密密跑」,以至七十歲還要「延後退休」坐着電動輪椅來送外賣,那才是「合理的銜接」呢?
因此看占飛寫《學習壓力》一文,就更覺奇怪了:在不夠一成中學生可以讀大學的年代,中學文憑試的壓力應該更大。今天,香港有八間大學,還有無數校外進修途徑,壓力本應減少,殊不知剛好相反,壓力更大。
這種「延長的折磨」從何而來?
昔日,小學也未畢業是貧民,小學畢業是基層,中學畢業是低層中產,大學畢業是高層中產….今天「社會分層化」依然,只是「水漲船高」!
社會「未轉型」時,有一門技能,還可以靠拼搏創業….在今天以「服務業」為主的社會,要向上流動,機會肯定不及以往。(? 好像沒有講清楚:例如十三座牛雜不是沒有機會,而是拿不出天價租金才結業噢)
他指的那些「壓力調查」,幾乎都一致指出:壓力主要來自家庭和父母,尤其是中高層家長。他們自己經歷了成功、並視作必然,子女不能青出於藍、或者像他們同樣成功,已經等同失敗! 若是階級向下流動,更成不可想像的失敗。於是這種「害怕失敗」的壓力,無可避免地轉移到子女身上。因此新一代要面對「雙重壓力」- 自己的失敗和令父母覺得失敗的壓力。
看來,這些情況已經不止是「噴蒸汽」這般簡單了。
另外兩篇小品,原本不是拿來論政的,但竟然參考價值一點也不低。
陳頌紅寫《讓小弟弟揚威》,寫「人性」的切入點就比起什麼專家都要精準得多:永無止境的痛苦,很多時候來自比較。
念小學、中學時比較名次念大學時比較成績、榮耀、男女朋友的質素工作時比較薪金福利職位高低有了孩子,比較他們的外形智慧、念什麼名校、懂得幾多百種不同才藝。
哎呀,這個才是「怪獸家長」的實況吧? 而其實人性如此,舉世皆然。而人之所以有改善生活的動力,也許這些才是最為簡單直接了吧?
因此「嬴在起跑線」這種論述有市場,本來也不是什麼稀奇古怪的事。之不過拿這種思維方式來策劃人生,必死無疑。因為其實沒有所謂「終點線」、更又反過來遑論會有「起跑線」了。因為什麼都要比較的話,基本上全世界都是輸家。人比人比死人嘛。
名次重要嗎? 人家有錢就直接到真正的外國名牌學校去了,認輸吧。成績重要嗎? 先前不又是爆出來:原來華爾街的投行專門就是請官二代來挖生意的。蟻民算老幾? 他爸是李剛! 薪金福利前途? 剛剛還不是說老狗們還要多坐一會「延後退休」的「中產號」嗎? 你就等個地老天荒海枯死爛吧。
既然「龍門」這回事,固之然可以像「隨意門」一樣亂搬,所謂「起跑線」和「終點線」,還有意義嗎?
寸咀王迪詩論《新中國人》,其實香港人也一模一樣。二十五歲以下的「新中國人」以她個人經歷:令人震驚的是他們幾乎連一句英語也不會講,他們認為沒有必要來了香港工作的那群二十多歲內地人,在香港也是跟內地人交往,放假會結隊返大陸,將來也打算回大陸定居….[他們]很滿意豐衣足食的生活,物質以外的東西對他們似乎並不怎樣吸引我要 quality of life 這是他們的心態。事實上,他們也不需要花很多錢,他們或跟父母同住、或租劏房花費很少在衣服上,天天吃快餐店也不覺得有問題。
很明顯,這種人生是扁平的。完全沒有任何「水流激盪」、甚至可以說是連「漣漪」也沒有半點。其實在談香港的「廢青」吧?
前後兩種青年一比較 (不論中港),情況竟然是:拚命爭取做工程師的,最終跳樓枉死,而安於現狀的廢青,仍然歡天喜地的在「享受生活」,假如那種算是生活的話。
世上那有這種「競賽」的鬧劇? 就是在旁吶喊的家長狂迷、聲嘶力竭地想驅趕運動員去跑,而運動員攤在跑道上曬太陽。真正受到鼓勵去奔跑的,原來「入錯線」結果一頭撞柱死掉了! 至於還在「假裝跑步」的,前面的「終點線」繼續往後移,以資示範何謂「起歡傻跑的打拚精神」。
也許跳出這個紛亂的思維死胡同,看看一些《寫在人生邊上》的閒話吧。在《讀伊索寓言》裡面,老舍早就講明了:小孩子該不該讀寓言(或者該如何過活), 就看我們成年人在造成什麼一個世界、什麼一個社會,給小孩子長大了來過活。
到底我們造了一個怎樣的社會出來呢?
都說政治是眾人之事,對於一眾怪獸家長來說,到底真正需要「施壓」的對象是誰才對呢? 有沒有好好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