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龍年真是被術士不幸言中,乃流年不利之勢、混亂變化之年;正如車公靈籤說「何為邪鬼何為神,神鬼如何兩不分」;早前某青年才俊風水師更明言「某大黨內訌」,本來是去年底「區選大嬴家」理應是「和氣分財」才對噢? 緣何一介相士居然夠膽力排眾議?
到新春過後、特首開盤,方知今次真是輪到風水師比政論家更值得研究也。蓋因天下第一大黨為特首選舉一事,先有工運大姐大忽然「揭竿起義」、借也是同系的「教x論壇」狙擊建制派花了十年功夫預訂的唐氏綜合拳;雙方「未曾入閘已出刀」,真教路人矚目驚心也! 還講甚麼中國人不打中國人? 簡直是香港人狂劈香港人! 繼67暴動之後,本地從未見過如此戾氣橫流。
本來應該是建制派聯手打壓民主派,區選一役此勢本來甚為分明。新春過後居然是「利是未逗,反枱劈友」…. 甚麼世界? 先有「少壯派自行離隊撐場」、繼而「不能綑綁投票」,最終要主席披甲上陣、鎮壓內鬥,更明言「建制派內、經已勢成水火」。此分崩析離之勢,盲的也能看得見噢。
可憐一介民主派,先前出盡「掟蕉」之力爭取回來的「武俠影帝」寶座,竟被一眾本來面目模糊的「河蟹」強搶了過去,由主角變了觀眾、武松對掉成武大郎…情何以堪?
香港早有「深層次矛盾」之說,也不是香港人自己「踢爆」,而是北大人「自嘆」傳來。也許是「旁觀者清」吧。但到底香港人自己是知還是不知? 是懞然不知、還是故作不知?
先前在中大教「政治辯論」課,開宗明義就講明「分析才是重點」,先前一眾憤青以為狼先生單挑豬大少「辯論」甚為過癮,簡直是書生論政之流、本末倒置之極。從最新形勢看來,所謂「選舉辯論」,在一場腥風血雨的政爭之中,真是何足掛齒之至。
香港從來都是一個大雜燴,本來就是中國近代史的「轉折點」,匯集多少歷史重擔在一身…況且地狹人稠、全無資源,如此形勢,有內部矛盾正常得很。《孫子兵法》有個挺有趣的說法,叫「吳越同舟」,死敵有時也可以「同舟共濟」,皆因要「共度患難」也。正如古語有云:共患難易、共富貴難;也又本來無甚懸念。如此看來,建制派內訌,又與「分贓唔均」頗有幾分相似。
末了也許是練乙錚最為心水清,早前在《信報》己寫明:
當權派之間對罵,在大陸司空見慣….在香港則是史無前例。由此可以窺見,所謂「君子之爭」,肯定並非如坊間一些想像那麼簡單。《唐梁爭霸搞合縱連橫,媒體圍觀竟吶喊抬轎》
對於今次「內鬥」,練 sir 分析得最白:
唐梁背後的板塊利益,是主導二者爭霸的橫軸…縱橫軸之外,我們還要留意縱線控制與橫向板塊的有機關係。
曾蔭權既無祖蔭也無資格代表任何板塊,只能乖乖接受黨的縱向領導,主僕關係很簡單;但唐梁有龐大板塊財力撐腰,與京官關係絕非一般的主僕關係,而是大體對等的錢權關係:錢因權生,權因錢活,兩者正好交易…這種現象,和「黨的一元化領導」並不矛盾;受中共控制的本地當權派一分為二,衍化出唐梁兩大陣營,由不同乃至相左的的黨線主導,內因由來已久。黨線已成為主導梁唐鬥爭的縱軸。
三十年前按此縱向結構分析左傾政治團體的動向,大體夠用,但三十年後今天有錢財考量,便必須加上橫軸,尤其因為唐梁兩大陣營後面都是大資本家、屬於不同板塊的大財團。唐代表的板塊,乃本地一線資本家及其利益體系,覆蓋之廣,自不待言。梁背後的板塊,則以本地二線資本家為主,地產色彩相對更濃,公私一腳踢,總體霸權實力卻稍次。這個狀況反映在梁唐二人的心態、策略和口號上,至為明顯。
唐要維護其最大板塊既得利益,採取守勢為主,進一步擴大覆蓋面,令其更加綿密。梁的二線板塊,未得利益比既得利益多,因此採取攻勢,務求突破現狀;梁營要達此目的,不取得管治權就根本不必想。
既是板塊利益之爭,二人的脾性和外貌給人的印象其實並不重要。此境況下,唐的面貌自然較保守,口號是「穩中求進」,以穩為主,進多進少,關係不大;梁的面貌則必然強調進取,「穩中求變」的口號裏,以變為主,不變天不達標。一字之差,道盡二人背後兩大板塊慾望和利益!
此外,我們還可留意到,唐板塊因為有更多的利益要保守,故與曾政府這個最大的政經現狀維護者耦合之處較多,而曾派繼位之路既絕,把政治籌碼讓渡給唐,順理成章。反觀梁板塊,為求打破現狀,必與曾政權建立的決策有較多矛盾,故梁本人近年多次不惜以行會首要成員身份批評曾政府,逐步公開與曾派對立;此非有利陣勢,加上板塊實力較弱,故梁營要找支撐,只得高姿態乞靈民粹,於是梁比唐更積極說話討好各界:討好中產,討好下層,討好知識界,乃至討好處於現體制邊緣的那部分社福界,其不惜一改過去反建居屋的論調,便是最好例證(梁背後的地產商,在董政府年代反建居屋最力。筆者當年乃房委會委員並任職中央政策組,對此事知之甚詳)。
幾十年前的67 暴動,其內部矛盾也沒有這般毒烈。2017是北京「金口一開、撤不回來」的「普選年」,誰人可以主導到時的「普選」、並為自己的利益代表訂定最為有利的「規則」? 其總設計師鐵定是今屆特首無疑。
換言之:形勢決定一切,民主派是不打也縮埋;而在當權派的地盤內,既得利益的保守派是「誓死要守」、而未得利益的革命派「誓死要攻」,如何可以不打出一個天雷地火來? 揪打一輪泥漿摔角、互爆陰私,也又還算已經是「君子之爭」呢。
而區選一役,以「動員能力」觀之,正中當年基本法草委所料:論「選舉工程」,共產黨一定比港英在行,因此誓死不搞民主化、特首也要「非政黨化」,否則「全盤赤化」是早晚之事。
區選之後,赤化已是必成的事實,繼之而內部權鬥、公開較勁,順理成章也。
運筆至此,各位讀書人看罷又會否心寒? 是在遙想孔聖人可以「乘桴浮海」去? 還是磨拳擦掌,看看又會是否輪到自己「亂世出英雄」乎?
為免瞎猜出醜還是先讀好書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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