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介紹過辯論的學術定位以及理論基礎之後,下一步可以開始介紹「思考方法」。正如前述,辯論建基於「語言溝通」,而目的是概念準確傳達。但同時在接收信息的一方,也需要準確理解,才能構成一個完整有效的溝通。
思考方法的認識,是為更好掌握正確的概念傳遞。亦即確保溝通雙方不會出現理解上的錯誤。
李天命在《語理分析的思考方法》的序有以下的說明:“沒有什麼比清晰明辨的思考更為重要的了。…種種教條神話以及主義口號交織成了重重的迷陣。在迷陣裏,清新的空氣太少、混濁的塵埃卻實在太多。處於這片闇昧的氛圍之中,人類最需要掌握破出迷陣的技巧,也就是說,最需要掌握判別是非的方法。”
我在本文所採取的方法為李天命先生在《語理分析》中所採用的方法論。按李天命所指的現代思考方法學所包括的項目有以下四種:
1. 語理分析
2. 邏輯方法
3. 科學方法
4. 謬誤剖析
李天命認為在上述幾種方法之中,語理分析是最基本的一環,理由是: “謬誤剖析是其他三種方法的引申,因為要判斷一個言論有沒有犯了謬誤,我們所依據的,就是語理分析、邏輯方法、和科學方法:我們要先分析那個言論,看看它有沒有語理上的毛病;分析之後,如果辨明了那言論沒有語理上的毛病,我們就可以進一步應用邏輯方法和科學方法,考察它是否合乎邏輯的律則、是否滿足科學方法所陳示的關於證立的規求。
依此,謬誤剖析可說是以其他三種方法作為憑藉的。(見李天命《語理分析的思考方法》第I篇第四章)。
循這個方法入手,我在《慎思明辨》中依次序的介紹為: 語理分析、定義分析、邏輯律、三段論式、辯證方法和數據處理。
1. 語理分析 (Logico-Linguistic Analysis)
語理分析以李天命的理解就是「…釐清[對於需要思考的問題]有關的言辭,換言之就是把有關鍵性(相對於要解決的問題來說是有關鍵的)的概念或用語的意思/意義分析清楚。通過意義或概念的釐清去處理問題,這就是語理分析的基本進路」(李天命《李天命的思考藝術》)。語理分析的功能在於「任何問題一經語言陳構出來之後,原則上都可以應用這種方法去處理… 如果那問題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問題,語理分析則能夠從根本上把它消解。」。
語理分析就是分析語句屬於什麼性質、有沒有意義和有沒有實質內容。李天命先生在《語理分析》中,列舉了一些例子,並介紹了一個圖解的分析大綱,讓我們可以了解語句的分類:[1]
例子如下:
A. 凡王老五都是未婚漢
B. 有些王老五是已婚漢
C.太陽的質量大過地球的質量
D.地球的質量大過太陽的質量
E. (1)人應該愛國(規範意義)
(2)你是我的靈魂 (表情訴願)
(3)智者的人生比帝王的人生更可貴(評價意義)
(4)白日放歌,青春結伴好還鄉(美學意義)
F. (1)「無自無」
(2)那首詩用代數的肚皮去安慰電子的大腿
李天命對以上句子的分類圖解如下:
在以上的分類中,有認知意義的句子是可以進行分析和辯論的;其中有邏輯意義的,可以用邏輯分析去解決、有經驗意義的,可以用科學分析去解決;有非知意義的部分句子還是可以用價值觀去進行分析和辯論的,例如關於規範意義、評價意義等;但對於全無意義的句子則可以不予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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