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0月20日 星期六

「去中國化」之謎

剛離開香港才幾天,看看報紙怎麼又有一個偽命題跑出來胡鬧? 要胡鬧也總得有個譜嘛,還是「倒米猛將」們又嫌阿爺未夠煩死了? 總得要添煩添亂才開心。
今早飛機餐算是吃得飽;這幾天在西安出差也吃得不錯,拉着司機找地道的麵攤吃個夠本的、還要學人家大碗大碗的呷稠酒、抓羊腿,挺是爽快。但不知怎的,一回到香港,在辦公室埋頭苦幹一輪、清理好枱頭積壓的東西之後,還是忍不住口,跑到樓下附近的茶餐廳大啖一碟「焗豬扒飯」、加一大杯港式奶茶。這才總算有點踏實感覺。
飯氣攻心之餘,詩興大發,吟起王粲的《登樓賦》來:人情同於懷土兮,豈窮達而異心。心想:到底一個中年港男在千年古都享受完傳統國食之後,竟然還會留戀一碟半中不西的焗豬扒飯,算不算是「去中國化」?
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詞」,這頓港飯應當是吃得非常有罪惡感的唄。這和近日城中鬧得鼎沸萬分的「去中國化」,到底又是起個什麼鬨兒?
簡單一句,就是香港從來也沒有所謂「去中國化」這回事,要鬧香港人甚麼「去中國化」的,基本上都是一堆廢話。
何解?
先從幼稚園級數的《語理分析》入手吧:到底這個所謂「去中國化」,是如何定義的?
去的是人文中國、是歷史中國、還是政治中國?
假如一個也算不上來,算是甚麼「去中國化」? 只能算是「去狗屁化」。
以「人文中國」標準來看,談的是不是「夷狄用諸夏禮,則諸夏之」? 假如是用這個標準,那麼是香港要反了孔夫子乎? 好像高喊「打倒孔家店」是另有其人吧? 算不到港人頭上來。香港人還好端端的在寫楷書噢。要算港人反了人文中國的,是否「點錯相」還是「老屈」?  孔夫子講「惻隱之心,人皆有之」,要是如此,那麼「小悅悅」不可能死在中國吧? 她是死在一個人不如狗的地方,又怎會是人文中國呢?
反的是「歷史中國」嗎? 歷史又如何可以作反呢喂? 不讀國史算不算? 香港又好像從來都沒有間斷過教中國歷史噢? 要中斷中國歷史科的,倒是九七後要「大興教育」的特首「老好人」。香港人真的沒有喊過甚麼「新香港」那類要和舊香港過不去的口號;記得倒是有個主席提過「新中國」要向舊中國宣戰甚麼的。香港對歷史這回事是非常反革命地守舊,起碼沒有搞過甚麼「破四舊」,又或者要抄人的家、燒人的族譜之類。有讀過楊絳《幹校六記》的,應該不會忘了「焚書」是甚麼一回事。香港這邊好像倒是窩藏了不少「挾書南逃」的現成反革命。單是看這個「挾書南逃」的清單,香港怎看也是做得到一脈相承,又何來反什麼「歷史中國」?
好了,又是否要去掉「政治中國」? 這個有點看頭了吧? 可惜,又不知怎樣談起。
所謂「政治中國」,是指國父孫中山先生打拼出來的那個共和國嗎? 老人家的青天白日旗好像還好好的插在台灣那邊,和香港無仇無怨的嘛,反甚麼? 至於鄧總設計師的共和國嘛,北京扯起紅旗的時候香港掛的是龍獅旗耶,直到1997。往後那一筆是寫得明明白白五十年不變,特意把香港從中國隔離開去的,先前也交代過了,寫在鄧老的回憶錄,還假得了? 既然一國兩制的設計原本就不是要香港中國化,那麼此時此刻生米也還未煮成熟飯之前,又何來「去中國化」?
邏輯上來看,將一些已經存在的東西甩掉,那才可以叫做「去X化」。自己不知怎的搞大了肚皮,總不能隨便找個傻佬負責呀。 那叫「女的找冤大頭」,不是「男的去責任化」。又或者反過來看:男追女、追不到,那是你自命「高富師」,忘了照鏡原來只是豬八戒,真名堂應該是「天蓬元師」;人家一日未交心,你總不能霸王硬上弓吧! 只能算是王老虎搶親之類了,寫個「去王老虎化」好不好?
看見李怡今天在蘋果發牢騷,謂「去中國化是被迫出來的」。此言差矣,李老兄是讀書人,總有點讀書人的迂腐氣。人家開個題,你就跟着講,好像玩對聯一樣。這樣不是正確的政治評論方式,應該到辯論隊裡去浸淫一下,不要只聽人家講什麼「去中國化」,就立刻回應去,更要聽清楚人家有什麼沒有講,想清楚才回應嘛:例如「香港從來沒有中國化,又何來去中國化」。
這個本來就是一個偽命題,正如一個平仄顛倒、五音不全的爛對聯,你說要認真對付,人家放個狗屁也要跟着看誰的屁放得大乎? 也又不知大家要鬧到何時?
孔老夫子教訓他的學生時是這樣說的,看《論語.季氏》: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
不知王老虎有沒有在夜闌人靜的時候,拿個鏡子跟自己老實一點檢討一下:為甚麼自己財大氣粗,但良家婦女硬是不肯就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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