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7月5日 星期日

禁書這回事



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有此一說, 《三國演義》肯定要禁了。

是嗎? 

從前不少文人鄙視香港,視之為「文化沙漠」。而以寫書維生的文人,在香港也的確長嘆「搵食艱難」。不過假如「書」這回事, 罕有如沙漠花草,有需要禁的嗎?

不過同時也有一個怪現象,雖然資料有點過時,但也不失為一個值得留意的數據:按2016年《香港全民閱讀調查報告》所指, 原來香港書店的「密度」竟然是全球最高! 平均十萬人口就有21間。大家一向認為是文青天堂的台灣, 也只是排行第二, 17.6間。而全港書店數目, 當年有1,540, 為全球第二! 巴黎文化之都, 都只有1,134間。

很明顯香港不止不是文化沙漠,簡直應該用文化綠洲來形容才對吧? 不過假如是沙漠中的綠洲,大家又幾時聽過有一門絕技叫做「綠洲花草管理學? 開玩笑吧?  沙漠綠洲的重點,就是遠離人煙、遺世而獨立,正如世外桃園一般,最好是少搞為妙。

假如說香港是因為有大量遊客買書,所以不能以本地人口作準,那麼難道巴黎就不是? 舉凡遊客多的大城市,自然書店也多,這個是常識了吧? 但本土的讀者,總不能說沒有關係吧? 香港每年搞大型書展,大家可以留意一下到底是本地客多還是外地客多啦。

香港雖然書店大盛, 但「公共圖書館」就很不像話:香港公共圖書館每年借出圖書5200萬本, 人均借閱每年只有7.2本。所謂「大市場、小政府」,原來在看書這回事上,真的是「自古以來」的事噢。

假如這個「市場主導的看書基調沒有改變,那麼由公共圖書館帶頭禁書, 又有何作為呢? 難道圖書館會左右市場閱讀習慣或者口味? 又開玩笑吧?

又有一個說法,就是要禁書,先從學校入手。學生可以看到書的地方, 先下手為強就最妥當。

會有用嗎? 君不見, 坊間即使是「包了膠」的系列, 也一樣好賣, 甚至是越包得密實、越賣得爽快。同學間的閒聊一大樂趣, 就是談禁書,越禁得嚴、越談得妙。這個應該也是自古以來的了,只不過每代人的禁書也不盡相同罷了。所謂西廂記誨淫、水滸傳誨盜。現在要是有學生肯看,差不多算是中文狀元才對啦。

香港之所以為香港,就是一個「百無禁忌」的自由港。假如連看書這回事也沒有自由,這個就不是香港,是屁港。

書這回事,不是在於你禁與不禁,而是在於讀書的人,是用一個怎樣的腦袋去看書而已。再進而求其因果,就是越是禁人看書,腦袋越是會退化。因此書之所謂為禍,往往是因為禁書而起。這個因果關係,又可見諸「教育水平」的差異:據說, 只有小學程度的人, 最是危險的,因為「懂得看字」就以為「懂得看書」、還要去管其他人看什麼書,因此但凡有禁書的地方,自然民智不開,因果很簡單的事嘛。




因此錢鍾書先生《讀伊索寓言》也講得很淺白了:小朋友該不該看什麼書,全看我們成年人造成什麼一個世界、什麼一個社會,給小孩子長大了來過活! 《伊索寓言》這這類童書,要不要禁? 也許只是文人笑談。但教育心理學家就反而認為「百無禁忌」才正確,此話又何來?

很簡單吧。其實錢鍾書本人也留白了一點,讓大家反思的:寓言之類的書「要不得」,是因為「它把純樸的小孩教得愈簡單了、愈幼稚了,以為人是非的分別、善惡的果報,也像在禽獸中間一樣的公平清楚,長大了就處處踫壁上當。」言下之意,是人這東西,有時連禽獸也不如。如何將人變禽獸,原來也有書可以參考的呀。海耶克這麼邪門, 又要不要禁? 




所以禁書之所以越發不應禁,正正就是因為這個「免疫邏輯」的特性。例如希特拉的《我的奮鬥》也夠邪門了吧? 裡面極多教人如何搞宣傳、如何搞煽動的材料。照理就該禁。不過假如對這些東西沒有認識的話,面對政客的宣傳和煽動,又如何分辨、如何判斷?

反之再比較邱吉爾的自傳,也談宣傳和煽動的技巧,還教你怎樣部署和修練。甚至有一本書,專門是比較邱吉爾和希特拉的演講技巧的!




那麼這本書算什麼? 要禁還是不禁? 還是只禁一半?

越是文明開放的社會,越不會有禁書這回事嘛。當中自有其很淺白的因果關係。而假如又有文盲以為, 看書這回事, 和搵食無關.... 這個又回到上面講的:小學雞教人看書的問題了。

商人無祖國呀, 搵食當然文盲也有自由嘛。不過「高端金融這回事, 小則破財, 重則亡國。這些就不是信口開河, 而是有大量先例的。這些書都要禁了吧? 很顛覆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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